罗马书10:21
至于以色列人，他说：
“我整天伸手，
招呼那悖逆、顶嘴的百姓。”
如果我们需要证明神的道路不同于我们的道路，神的意念不同于我们的意念，我们就应该翻到罗马书第9章和10章。罗马书第9章论到拣选、预定、定罪。罗马书第10章则讲到人类的责任。
很多人认为这些教义互相冲突。他们说，如果救恩是出于神的拣选，我们就不必为拒绝救恩而负责；如果我们必须为此负责，就表示救恩是靠我们的好行为，而不是出于神的恩典。这是伯拉纠的论证，他和圣奥古斯丁（Saint Augustine）是同时代的人。奥古斯丁对他的回答显示，这些教义彼此并不冲突。预定的教义和个人的责任是两个互相支持的真理，必须等量齐观。这也是保罗在罗马书中的做法。我们若对二者明白得透彻，就知道它们不仅应该相提并论，而且前者实际上是后者的解决之道。
过程是这样的：第一，人类有责任；第二，人类固执地拒绝神；第三，神用恩典赐下救赎。预定可以被描述成神的“秘密武器”，因为若没有恩典，就没有人能得救。
罗马书第10章最后一节，我们看到在人与神的关系中，如果唯一主导的因素就是人的责任，它会带来什么结果？那就是不信。正如哈尔登所说的：“我们看见，如果神只用外在的方式引领人顺服，而不施展他恩典的影响力，就会产生这种结果。”
怜悯的神
保罗教导人的方法有一个特色，就是引用旧约的话来总结他的论述，以坚固他前面提出的论点。罗马书第9章末了即是一例。此处他又重施故技。事实上，他已经在罗马书第10章里六次引用旧约：珥2:32（见第13节），赛52:7（见第15节），赛53:1（见第16节），诗19:4（见第18节），申32:21（见第19节），赛65:1（见第20节）。第七处引文是在延续所引用的以赛亚书65:1，因为保罗接着就引用第2节：“我整天伸手，招呼那悖逆顶嘴的百姓。”
这是一句动人的话，因为它道出了神本性里的爱，这与人类的悖逆、悍然拒绝神大爱的情景，成了鲜明的对比。最前面的一部分显明了神本性中对人的爱，这教导我们三件事。
1. 这爱是持续的。神描述他自己整天向以色列人伸手。你是否尝试过伸出手（或胳膊），即使是几分钟也好？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你很快就会感觉肌肉僵硬疼痛。少有人能够保持这种姿势超过一小时。世界上也没有人能整天伸着手。但神说他一直在这样做。“我整天伸手，招呼那悖逆顶嘴的百姓。”
这是什么样的日子啊！对神来说，千年如一日，一日如千年。若从亚伯拉罕的时代开始算，神施恩典的日子已超过四千年——若从亚当和夏娃算起，那就更漫长了。
此外，这日子还在继续着！神施恩的日子尚未结束，将一直持续到耶稣再来审判世界的那日。
我要你想想自己的情形，特别是尚未接受耶稣基督做救主的人。神施恩典的日子是为你而持续迄今的。暂且不论从亚伯拉罕到现今的四千年岁月。只想想你自己的一生，不论其长或短。或许神在你年幼时就向你伸展他的爱，借着一个基督徒的母亲或父亲告诉你耶稣的事，鼓励你把生命奉献给他。这可能一直延续到你的青年期，透过亲戚、主日学老师，或其他关心你的基督徒，将福音解释给你听。如果你年纪较长，或许这已成了你成年生活的一部分。确实，你若还不是耶稣基督的门徒，这恩典现今仍然延续着。
你听过多少次有人邀请你相信耶稣基督？你听过多少次讲道？如果你一直参加的教会是注重传福音的，你必定在那里听到了福音。想想看，神的恩典是多么持久而又充满忍耐！请记住一点：你若拒绝福音，那么每一个邀请、每一篇讲章、每一个警告都将累积起来，在神最后的审判之日，使你无咎可辞。如果你最终还是灭亡，除了你自己，没有人必须为此负责。
2. 这爱是有怜悯的。神对罪人的爱不仅是一种连续的爱，也是满有怜悯的，意思是这爱充满了慈悲。本节经文清楚教导我们这一点。画面中神一直伸出的手描绘了他的怜悯。那是父母伸向哭泣孩子的一双手，那是一个妻子伸向丈夫或一个丈夫伸向妻子的手，那是耶稣的手势，他在十字架上向我们伸出他的手。
你若想要知道神的手是什么样子，我鼓励你想想耶稣和他的手。我们在福音书里常常见到这双手。有一天，一个长大麻风的人来见耶稣。麻风病是一种可怕而令人厌恶的病，一般人都对患此病的人退避三舍。圣经记载，“耶稣伸手摸他”（太8:3）。在另外一个场合，有两个瞎眼的来求耶稣医治他们。耶稣“摸他们的眼睛……他们的眼睛就开了”（太9:29-30）。还有一次，彼得照耶稣的指示，行走在水面上。但彼得四处张望，看见浪涛汹涌，就顿失信心，开始往下沉。“耶稣赶紧伸手拉住他”（太14:31），救了彼得一命。耶稣也曾抱起小孩子，“给他们按手”（可10:16），为他们祝福。耶稣复活以后，在升天时“举手……祝福”那些观望他升天的人（路24:50）。耶稣的手总是在医治，在祝福，在拯救。那是一双充满怜悯的手。
虽然圣经没有详细记载，但我相信耶稣在山顶俯看耶路撒冷，并为那城流泪的时候，他必然也向耶路撒冷伸出双手说：“巴不得你在这日子知道关系你平安的事，无奈这事现在是隐藏的，叫你的眼看不出来”（路19:42）。
3. 这爱是极昂贵的。神伸出的手还有一个重要的意义。它教导我们，神为了他的爱而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那双手带着耶稣被钉十字架时的钉痕。他是为了我们的罪而受到那么残忍的刑罚。有人说：“没有别的神是带着伤痕的。”一点没错！除了神儿子耶稣基督，没有别的神曾经为了爱我们、救赎我们而付出代价。
悖逆和不信
但人类如何回应神的大爱？本节经文第二部分告诉我们，人拒绝神的爱。这可以用两个词来总结。
1. 悖逆。我们想到福音，通常会想到那是一种邀请。确实，好消息常常是以那种方式呈现出来。耶稣自己说：“凡劳苦担重担的人，可以到我这里来，我就使你们得安息”（太11:28）。圣经即是以一个邀请做结束的：“口渴的人也当来；愿意的，都可以白白取生命的水喝”（启22:17）。
但我们大多数人都忘记了，福音也是一个命令——命令我们离开罪，相信耶稣基督，并且顺服他，做他的门徒。你记得保罗如何对雅典的希腊人讲道吗？他结束时说：“我们既是神所生的，就不当以为神的神性像人用手艺、心思所雕刻的金、银、石。世人蒙昧无知的时候，神并不监察，如今却吩咐各处的人都要悔改。因为他已经定了日子，要藉着他所设立的人按公义审判天下，并且叫他从死里复活，给万人作可信的凭据”（徒17:29-31）。
同样的，彼得在五旬节那天吩咐百姓说：“你们各人要悔改，奉耶稣基督的名受洗，叫你们的罪得赦，就必领受所赐的圣灵”（徒2:38）。
人类却挖尽心思来逃避这个命令。以色列人如此，今天的人也一样。我们最极力反抗的东西就是命令，而命令当中最受到我们反抗的就是神给的命令，而神的命令中最遭人反抗的就是要人悔改、归向耶稣的命令。
因此，神伸出的手所代表的爱，首先遭遇到的反对就是人的不肯顺服。
2. 顶嘴。以色列人对福音的反应不仅是不顺服，而且是顽固地顶嘴。这是指趾高气扬，板着一张脸，梗硬着心，顽强地抵抗。我们也是如此。以色列人怎样回应神在耶稣基督里的爱，世上一切天然的人也如出一辙。
耶稣在一个比喻中描述到这一点（太21:33-46）。他说到有一个家主栽了一个葡萄园，周围围上篱笆，又盖了一座楼。然后他把葡萄园租给园户帮他照顾。收成的时候他打发仆人到园户那里收果子，园户却拿住仆人，打了一个，杀了另一个，又用石头打第三个。家主差第二批仆人前去，但也遭到同样的待遇。最后家主决定派自己的儿子去。他心想：“他们必尊敬我的儿子。”但那些邪恶的园户看见主人的儿子来了，就彼此对说：“这是承受产业的。来吧！我们杀他，占他的产业”（38节）。于是他们把他推出葡萄园外杀了。耶稣问他的听众，园主该怎么办？他们说，应该除灭那些恶园户，并且“将葡萄园另租给那按着时候交果子的园户”（41节）。然后耶稣似乎预知保罗会在罗马书第10章说什么，他说：“所以我告诉你们，神的国必从你们夺去，赐给那能结果子的百姓”（43节）。
这个画面描述了人如何顽强地抵抗神的权力和大爱。仆人代表先知，他们被鞭打，被杀害，被扔石头。耶稣是那个儿子，他被钉在十字架上。因此，神的国从犹太人那里夺去，救恩的大门从此向整个世界敞开。
甚至福音也遭到拒绝。耶稣被钉十字架的时候，神做了一件事，足以让每一个听到的犹太人震惊，那就是神使圣殿的幔子从中间裂成两半。那幔子分隔了圣所和至圣所，几世纪以来它隔断人到神面前的路，使世上的罪人无法侵犯神的圣洁。如今幔子裂开了，象征到神面前的道路已经打通了。犹太人再也用不着进入外院，祭司用不着进入圣所，大祭司也用不着再进入至圣所了。由于耶稣的死，道路打通了，任何人——包括外邦人、犹太人、男人、女人、为奴的、自主的——都可以透过耶稣到神那里去。
但犹太人做了什么？他们又把圣殿的幔子缝回去，仍然采取犹太人独有的敬拜方式。他们拒绝那些亲眼见过耶稣复活的人所做的见证，他们对空坟墓的解释是，耶稣的身体被人偷走了，门徒故意设计复活的谎言来欺骗世人。在圣殿被罗马人毁灭之前，犹太人仍然紧紧持守着从前的献祭制度，虽然耶稣基督自己已经成了最完美的祭物。他们视基督徒为背叛者，极力反对将福音延伸到外邦人当中，虽然保罗在罗马书所引用的这些经文已经预告，福音传向外邦人，乃是必然会发生的事。
可怕的对比
大多数解经家都注意到保罗在第20节所引用的以赛亚书65:1，和他在第21节所引用的以赛亚书65:2之间的对比。前者描述那未曾寻找神的外邦人，如何找到了神；后者描述神特别拣选并且一直为他们提供得救之道的犹太人，如何拒绝神。这实在是一个明显的对比。但我个人认为，最大的对比并不在此，而在于那满怀慈爱、正伸出双手要救罪人的神，和那些顽梗着颈项背神而去的人之间的对比。这也是为什么罗马书第10章末了的描述显得如此触目惊心。
我要再次来到个人的层面上。神在古时候说，他不断向以色列伸出他的手。但旧约时代耶稣尚未来到世上。虽然先知已经预言他的来临，但他还没有真正来到世界。毫无疑问的，那时的人一定对有关他来临的预言感到大惑不解。此外，虽然先知的总数不少，但从整个历史看，他们还是分布得很零散，而且没有一个享有过现代这些便捷的传福音方式。
今天情形真是截然不同。如果神过去向世人伸手，他岂不更要向今天的人伸手？今天耶稣已经来了，他不仅来了，而且他来到世界的意义已经被人知晓，福音的使者实际上已把福音带到世界各地。福音以杂志、单张、书籍的方式被解释得很清楚。我们可以在收音机上听到福音。电影和录影带中也可见到福音。它清楚地被阐明出来，任何有思考力和丰富知识的人都可以诉诸他们的理性去明白福音。福音也以感性的方式传递出来，传道人常常呼吁听众离开那摧毁人的罪，在耶稣里寻找救恩，人类只能在耶稣里面找到救法。
我们还需要什么呢？耶稣对他那个世代的人说：“我们向你们吹笛，你们不跳舞；我们向你们举哀，你们不捶胸”（太11:17）。耶稣是指施洗约翰的事工与他自己的事工之间的对比，前者是严肃地呼召人悔改，而主耶稣的呼召比较公开，威胁性较低，较引人注意。
我们今天岂不也能说出同样的事吗？我们这些传道人岂不也一再论理，辩驳，请求，呼吁，争辨，好言相劝，诱哄，恳求？我们提出各种理由，论证，警告，动机。我们讲道，祷告。我们奉神的名向罪人伸出手，祈求说：“当信主耶稣，你和你一家都必得救”（徒16:31）。
但结果是什么？我们的发现和耶稣及保罗的发现如出一辙。这个未更新的世界对福音一点兴趣也没有。老实说，很多表面看来是基督徒的人也似乎对福音兴趣缺缺。他们把去教会敬拜的事看得很随便，星期天情愿待在家里看电视而不去聚会，不肯让神的话语滋润他们的灵魂。他们也不查考圣经。他们从来不读属灵书籍。他们的心松驰无力，属灵的肌肉也疲软不堪。他们不为耶稣做任何事，也不向别人讲论耶稣。他们甚至不肯奉献金钱去资助那些代替他们去传福音的人。他们只为自己活。那是他们的光景。他们岂不正是保罗所描述的悖逆之人吗？
至于这个未得拯救的世界，它曾在耶稣第一次来到世界上时将他钉在十字架上。如果有机会，这世界并不介意再对耶稣动用私刑。在这样刚硬、悖逆的心对照之下，神伸出的双手所代表的爱发出了明亮的光芒。
但我们要小心。如果你还未来到基督面前，如果你仍然在抵挡他，你必须知道，有一天神伸出的这双手将成为他审判的手，因为耶稣自己要成为你的审判官。圣经说：“就必为他们伸冤”（申32:36），希伯来书的作者如此论到这段经文：“落在永生神的手里，真是可怕的”（来10:31）。
你当做什么？
幸亏这并不是结论。今天仍然是神施恩典的日子。所以我们接下去看见，保罗到了罗马书第11章，又回到恩典做王的主题。他在那里问道：“神弃绝了百姓吗？”他回答说：“断乎没有！”他并且用自己做例子说明。
但你呢？你在现今这个时刻该做什么？有人看到拣选的教义就认为这是指你什么也不必做，因为你什么也做不了。但这并不是拣选的意义。你无法救自己，这一点是确定的，所以福音是恩典的福音。如果你能救自己，那么福音就成了行为的福音。你不能使神恩待你，但你可以听他在福音里对你说的话。你抬头仰望他，就能看见他伸出的双手。
你问：“难道我不该寻找神吗？”不！神已经在寻找你了，你若以为自己正在寻找他，早晚你会落到企图靠自己的努力相信神的危险中。你与其去寻找神，不如安静下来，倾听他对你说了什么。
威廉·纽厄尔（William R. Newell）这样写道：
我们不必寻找神吗？不必！你只需要坐下来，听听罗马书里面写的话：首先是关于你的罪，其次论及你的无助，然后说到律法除了定你的罪，别无其他功用；接着论到相信神所差来的耶稣基督；然后是赞美神，因为我们不必靠行为或律法称义。听听神如何把你的罪归在他自己的儿子耶稣基督身上；如今罪被挪走了，因为神已经叫耶稣从死里复活。寻找神？不！神才是那寻找者，他一直在寻找，如今他正在寻找那些未寻求他的人。他已经被那没有寻求他的人找到了——他们只需要听见福音，并且相信他就够了。
让我换一种方式说。神在呼召你，他正在做保罗在罗马书10:14-15所说的那些事。这是福音临到每一个人的方式。第一，差遣传道人。第二，他们传讲福音。第三，人因所传的道而听见耶稣的声音。第四，罪人相信。第五，人呼求耶稣的救恩。你需要听见信息，因为你可以在福音的教训中听到神的声音，看到他伸出的手。
耶稣复活之后，第一次在楼上向门徒显现时，多马并未在场。虽然他已听到耶稣复活的事，也有人见证亲眼看到了耶稣，多马却不肯相信。“我非看见他手上的钉痕，用指头探入那钉痕，又用手探入他的肋旁，我总不信”（约20:25）。
一个礼拜之后，耶稣再度显现。这回多马刚好在场。耶稣伸出双手，给多马看那上面的钉痕，说：“伸过你的指头来，摸我的手；伸出你的手来，探入我的肋旁。不要疑惑，总要信”（27节）。
多马根本不必那样做。他立刻伏在耶稣脚前，承认说：“我的主，我的神”（28节）。
这也是今天人们读圣经、听讲道以后所发生的事。他们在圣经的篇章中看见了耶稣。他们听见耶稣呼唤他们的名字，于是他们来到耶稣面前。在那一刻，过去一切的悖逆和不信都消失无踪了，他们不禁发出呼喊：“我的主，我的神！”那一双钉痕手如今正向你伸出，要拯救你。你应该抓住那双手，让那双手拥抱你，天上地下再也没有任何事物能使你与那双手分隔。
本文选自《生命宝训讲道注释系列——罗马书》
作者：博爱思（James Montgomery Boic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