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耶稣基督……在本丢彼拉多手下受难,
被钉于十字架,受死,埋葬;降在阴间。
第三天从死人中复活;升天,
坐在全能父神的右边;
将来必从那里降临,审判活人,死人。
使徒信经在这个时候迅速地从承认耶稣的降生转而提出他的受难——也就是他在十字架上所受的苦难。这似乎是个突兀的转变,就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在耶稣的降生与死亡之间似的。倘若我们理解新约圣经和早期的教会特别注重耶稣的生平时,这就似乎特别不连贯。救赎我们的不仅是耶稣的死亡,也包括他完全顺服的生命;他必须如此顺服,才能为他子民的罪在十字架上作出完全的牺牲。可是,使徒信经从他的降生直接进入他的苦难。
我们必须提出,对早期的教会而言,基督的受苦并不是负面的事情。那是福音之喜乐的一部分。举例来说,我们为什么称纪念基督钉十字架的那日为“美好的星期五”(英文:Good Friday)?从一个角度来看,那是世界历史中最黑暗的一天;但是从另一个角度去看,那是救赎的日子。因此,使徒信经表明一些快乐的事情,也就是在基督的诞生与他的死亡之间的关系。耶稣降生的目的就是死亡——不是像一位在理想破灭时去世的悲剧英雄,也不是听天由命地接受不能逃避的苦难。相反,他的死亡是他为了我们和我们得救赎的命运。
另一句奇怪的话是“在本丢彼拉多手下”。使徒信经非常简短,特别考虑到耶稣生命里其他的重要人物,为什么要提及本丢彼拉多呢?即使在他的死亡中也涉及到其他人——出卖他的门徒犹大;一位带领人背叛他的的犹太人领袖该亚法;该地区的犹太王希律参与了耶稣的审判。为什么要提及鲜为人知的罗马长官彼拉多?
其中一个答案是,提到他在本丢彼拉多手下受苦,使徒信经立即将耶稣的苦难置于世界历史的舞台中。耶稣是一位真正的人;他在特定的时间生活在特定的地方,而且与真正的人交流。使徒信经在提到彼拉多的时候,把耶稣的故事建立在历史的基础上。
另一个答案与神掌控地上的事情有关。耶稣的受苦和死亡不是意外,那是神要救赎他的子民这些目的的一部分。神甚至通过恶毒的人、邪恶的意图来完成他的目的,这里提到本丢彼拉多,就暗示了神的主权胜过了人类的政治力量。
然而,这里有另一个更为重要的元素。旧约圣经已经预言,弥赛亚要被交在外邦人(非犹太人)的手里受审。耶稣不是被犹太人杀死的;犹太人将他带到罗马人那里,而罗马人却试图要把耶稣交还给犹太人。彼拉多把他推给希律,希律又将他推还给彼拉多,而外邦人作出了最后的判决。即使最后处死的方式也不属于犹太人——他被钉在十字架上——那是罗马人处死犯人的典型方式——而不是用犹太人的方法,即用石头打死他。
使徒保罗在加拉太书充分解释了耶稣受死的方式。他让读者注意,在旧约圣经的律法中有洁净的律法,也有与玷污有关的律法,那些守律法的人会蒙祝福,而那些违背律法的就受咒诅。受咒诅就是离开神的同在。
旧约圣经的申命记说,“凡挂在木头上都是被咒诅的”(加3:13;见申21:23),保罗在加拉太书特别专注于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这个事实,那是在旧约圣经体系的咒诅下,因为那是外邦人死亡的形式——被挂在树上,也就是十字架上。忍受外邦人的死亡样式意味着耶稣为我们忍受咒诅;他被隔绝,在神的同在之外,在耶路撒冷的城墙外被处死,交在外邦人的手中。
提到耶稣的埋葬也是引用了旧约圣经的预言。先知以赛亚语言基督的受苦和埋葬,说,“他虽然未行强暴,口中也没有诡诈,人还使他与恶人同埋,谁知死的时候与财主同葬”(赛53:9)。耶稣在两个罪犯中间被处死,他去世之后,身体没有被丢入垃圾堆烧掉(那是罗马人的正常做法),彼拉多允许耶稣有个适当的犹太葬礼,他的身体被放置在从财主亚利马太的约瑟借来的墓穴中。这些事件应验了以赛亚有关弥赛亚之死亡和埋葬的预言。
接着的话——“降在阴间”——在教会历史的发展中引起了一些困惑。有些人认为那是指耶稣的灵在他被埋葬和复活之间的过渡期间在那个地方。更好的解释是将这句声明理解为是指耶稣在十字架上体验的属灵现实。也就是说,耶稣为他子民的罪受罚时,在十字架上进入了地狱。基督在十字架上经历了这个咒诅,被天父丢弃,神的烈怒完全倾倒在他身上。
最后,使徒信经谈到复活。教会最早的信经是“耶稣是主”,不过第一个福音的宣告却是“他复活了!”离开了基督的复活,基督教就难以置信。这是如此重要,以致使徒保罗在他写给哥林多人的第一封信里用了整章的篇幅坚决主张耶稣已经从死里复活(林前15章)。他基于圣经的应验——使徒与另外五百人目击的证词和他自己亲眼看见的经历——提供了详细的论据。
保罗说,复活是如此重要,要是耶稣仍然是死的,假如他没有复活,他们就仍然有罪,仍然要为我们的罪受罚——此外,信心也没有用。对使徒保罗而言,如果取走了复活,就是取走了基督教。倘若基督没有复活,我们就没有盼望,我们不如就糟蹋我们的生命。复活带来盼望,因为它意味着父神接受了耶稣的献祭;它表示我们通过基督就可以得到救恩和赦免。
复活另一个重要的意义是因为它征服了人类最大的敌人——死亡。复活并不是只对耶稣有利的单独事件。新约圣经宣告,他的复活是许多事情中的头一件。所有信靠基督的人都得到应许,他们要与耶稣的复活有份。因为复活,就有了新生命的盼望。
耶稣从死里复活,并不是为了让他可以在地上继续服事五十年。使徒信经断言,他“升天”了。耶稣的升天是救赎历史最重要的一刻。基督升天的时候,复活的那位坐上了万王之王,万主之主的宝座。那意味着在这一刻,他坐在最高权柄的位置上。
早期的基督徒把世界完全颠倒,其中一个原因是他们知道谁在掌权;他们知道真正和最终的王是谁。耶稣的门徒看着他升到天上之后,他们就欢喜快乐地回到耶路撒冷。他们明白他去了哪里,并且知道接着要发生的事,这是让他们喜乐的唯一方法。他不是仅仅离开了,他是走往权柄的位置。因此,在使徒信经,接着在升天之后的是所谓的“天庭”:基督坐在神的右边,那是权力、权柄、和王权的地位。
不仅如此,耶稣也进入了至圣所——天上的内室。他在那里作他子民的大祭司。在旧约圣经时代的以色列,每年有一天有一位人类的大祭司,经过彻底的洁净才能进入,为明年献上美好的祭物。可是,基督徒有一位完美的大祭司,他在每一天的每一分钟都在天庭的内室向天父恳求。难怪门徒要欢喜快乐!
接着,使徒信经在承认基督时指出,即使这样也不是故事的结束——他必要回到同一个地方。将来,他必要从那里降临,审判活人,死人。那些信靠基督的人要得到平反,而所有他的仇敌——和他子民的仇敌——要受到惩罚。基督是王,他是祭司,也是世界的审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