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书3:21

但如今，神的义在律法以外已经显明出来，有律法和先知为证。

从对罗马书最前头的两章半之研讨（也就是本书的前三十九讲），我们看见人类因为罪而导致的悲惨结果。现在我们来到保罗这卷书信一个新的、荣耀的重点上。我们看到的不再是有关罪和神的震怒之可怕画面，相反的，我们开始松一口气：终于听到了有关神借着耶稣基督对罪人施恩典的好消息。

我们对圣经的理解，大半得仰赖于对圣经主要用语的理解——例如称义、救赎、信心、代替、顺服、恩典，还有许多其他字汇。除非我们对这些词句的意思有所了解，否则我们无法声称自己真正懂圣经。但另一方面，对圣经的了解有时候也取决于对那些我们认为无关紧要的字之认识。例如约翰福音3:16：“神如此爱世人（译注：中文和合本无“如此”二字），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这里的“如此”一词是什么意思？要回答这问题，我们必须对这节最广为人知的经文之含义，做更深一步的探讨。

现在我们来看罗马书3:21一开头的三个字“但如今”！

这几个字实在奇妙。钟马田称其为神对待人类“最伟大的转捩点”，它也是罗马书的转捩点。另一位解经家称这几个字是神面对人类的罪恶时，最伟大的“但是”。我们若不仔细研究罗马书开头的两章半，就无法体会这几个字的重要性，因为它们所谈到的改变对我们而言或许根本不算改变。我们若不了解过去，就永远无法欣赏现在。

但如今我们能领会，因为我们已经研究了过去，所以这几个字对我们而言，就成了喜乐的欢呼，和得胜的凯歌。

转捩点

我们该从那里着手？很明显的，该自“如今”一词开始，它表明了在时间或历史上有了一个转变。从前有一些不好的事存在，但“如今”情况已经大不相同。

我们详细研读保罗的作品，会发现这种“从前”和“如今”之间的对比，在保罗来说是很鲜明的。理由很简单。这种从过去的悲惨光景，变成现今荣耀景况的经验，是保罗切身的见证。它发生在保罗往大马士革的路上。在那之前，保罗是敌对耶稣基督及其跟随者的。他一心想除掉他们，他还以为自己在替天行道，当时大发热心的人都是这样。其实他是在极大的黑暗中，不但藐视神，而且对抗神。就在往大马士革的路上，耶稣向保罗显现，将自己启示给保罗，让保罗知道他就是神的儿子，是保罗所逼迫的那一位。保罗眼中的鳞脱落的那一刻，属天的真理照进了他黑暗的心，新的光芒充满了他，老我的骄傲、偏见、逼迫都被抛弃了，他开始进入一个新的生命中——服侍基督、广传福音。就像那个被耶稣医治的瞎子一样，保罗也可以说：“从前我是眼瞎的，如今能看见了”（约9:25）。

保罗在腓立比书中，用神学的用语来解释这种改变，但他特别做了这样的强调：“其实我也可以靠肉体；若是别人想他可以靠肉体，我更可以靠着了。我第八天受割礼，我是以色列族、便雅悯支派的人，是希伯来人所生的希伯来人。就律法说，我是法利赛人；就热心说，我是逼迫教会的；就律法上的义说，我是无可指摘的。只是我先前以为与我有益的，我现在因基督都当作有损的。不但如此，我也将万事当作有损的，因我以认识我主基督耶稣为至宝。我为他已经丢弃万事，看作粪土，为要得着基督”（腓3:4-8）。

对使徒保罗而言，由于他在往大马士革去逼迫、杀害基督徒的路上遇见了基督，他的一生从此有了攸关生死的转变。

从愤怒到义

保罗在罗马书中谈到这种时间性的、历史的转变时，并不是在讲他个人的经历，他强调的是神为整个人类提供的救恩。如果神没有成就这些，那么我们现今和将来的光景都极其凄惨。罗马书1:18到罗马书3:20描绘的情景就是最好的写照。我们将在神的震怒之下，不论在道德或属灵上都是江河日下，没有任何指望靠人类的行为得救或得帮助。我们像保罗所描述以弗所人未更新前的光景：“活在世上没有指望，没有神”（弗2:12）。但“如今”事情有了改变。由于主耶稣基督所成就的大工，我们有了指望。耶稣的道成肉身，他的降生、死亡、复活，已经改变了一切。

实际改变的是什么呢？保罗此处所用的“如今”一词，暗示我们以下的几种改变。

1. 愤怒和义。第一个转变在这段经文中最明显。保罗说，“但如今神的义在律法以外已经显明出来”，显然他是和先前的宣告做对比，“原来，神的忿怒，从天上显明在一切不虔不义的人身上……”（罗1:18）。本来显明的是神对我们的愤怒，如今显明的是神的义。

几个礼拜以前，我在法国南部对一群宣教士讲道，我的信息之一是创世记第3章，就是始祖堕落的故事。我讲到神用动物的皮做衣服给亚当和夏娃穿，这预表有一天神要用基督的义给每一个相信耶稣基督的人穿上。我讲完之后，一位年长的宣教士表示，他很感谢我强调以基督的义为衣服这真理。他说：“我们这方面的信息听得太少了；这实在是一个重要的教训。”

我同意这是一个重要的教训，但有关神的愤怒之教训其实也一样重要。如果我们不明白离了耶稣基督我们就仍然在神的愤怒之下，免不了永远的审判，那么我们就无法领悟神在基督里所成就的救恩是何等宝贵。

今天，这个世代的人常常以为自己和神的关系不错；如果关系不好，他们就归咎于神的古怪和乖张。事实并非如此。保罗在罗马书第1章所陈述的情形正好相反。是我们自己拒绝神，压抑有关神的真理，虽然神已经将这些真理启示给我们明白。结果神开始显露他的愤怒。他丢弃我们，任由我们去承受犯罪的后果。在罗马书1:29-31里，保罗描述了这种丢弃的结果。有“各样不义、邪恶、贪婪、恶毒”，他们“满心是嫉妒、凶杀、争竞、诡诈、毒恨，又是谗毁的、背后说人的、怨恨神的、侮慢人的、狂傲的、自夸的、捏造恶事的、违背父母的、无知的、背约的、无亲情的、不怜悯人的”。这些事表达出一旦神显露愤怒，放弃人类，任由我们为所欲为时，人类所陷入的光景是何等可悲。

我们如何逃避这种悲惨的结局呢？靠着自己，我们无能为力。保罗说“但如今”，用来取代神愤怒的，乃是“神的义在律法以外已经显明出来”。这是我们得拯救，脱离罪所带来的愤怒之唯一方法。

2. 定罪和称义。第二个改变是由定罪到称义。这从罗马书第3章继续下去的部分可以看出来，保罗在那里写道：“并没有分别。因为世人都犯了罪，亏缺了神的荣耀，如今却蒙神的恩典，因基督耶稣的救赎，就白白地称义”（22-24节）。我们不只是在这里看见这真理，这几节经文的措词还不算是最强烈的。不妨思想一下罗马书8:1，“如今那些在基督耶稣里的，就不定罪了。”和罗马书5:9，“现在我们既靠着他的血称义……。”

大多数人都不认为自己被定了罪，这大概是因为他们所被判的刑罚尚未付诸执行的缘故。他们还活得好好的。他们预计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殊不知他们仍然在审判之下，有一天将永远灭亡。耶稣说得很清楚：“因为神差他的儿子降世，不是要定世人的罪，乃是要叫世人因他得救。信他的人，不被定罪；不信的人，罪已经定了，因为他不信神独生子的名。光来到世间，世人因自己的行为是恶的，不爱光倒爱黑暗，定他们的罪就是在此”（约3:17-19）。这很类似于保罗所说的，人类因作恶而压抑有关神的真理。他们已经在神的愤怒之下。

“但如今”，由于基督的工作，我们不再被定罪，反而得以称义。这是“因基督耶稣的救赎，就白白地称义”（罗3:24）。

3. 捆绑和自由。罪不仅使我们在神的愤怒之下被定罪，而且能捆绑我们，使我们无法活出真正美好的生命。保罗在罗马书7:6再度使用到这两个重要的词：“但我们既然在捆我们的律法上死了，现今就脱离了律法,叫我们服侍主，要按着心灵的新样，不按着仪文的旧样。”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稍后我们会详细讨论。这里，我的重点是，虽然离了基督，我们就被置于律法之下，但我们仍然无力遵守律法，因为我们被罪捆绑，只有圣灵能救我们脱离罪的束缚，以与基督联合，这样我们才能过圣洁的生活。

保罗稍后写道：“但现今你们既从罪里得了释放，作了神的奴仆，就有成圣的果子，那结局就是永生”（罗6:22）。

4. 排除和接纳。最后一个对比是最受外邦人感激的，保罗在写给以弗所人的信上表达得极精辟：“你们从前远离神的人，如今却在基督耶稣里，靠着他的血，已经得亲近了”（弗2:13）。

保罗从未忘记一点：虽然犹太人和外邦人一样需要基督，除了相信基督以外，他们都无法得救，但他那个时代的犹太人拥有的属灵特权却比非犹太人多。他们是“以色列人，那儿子的名分、荣耀、诸约、律法、礼仪、应许都是他们的”（罗9:4）。外邦人却在这些特权之外。然而，被排除在这些世上公民权益以外的外邦人，如今得以和相信基督的犹太人一同进入一种新的关系中。保罗说：“这样你们不再作外人和客旅，是与圣徒同国，是神家里的人了”（弗2:19）。

新的古老福音

我说过“如今”一词向我们指出，在信徒和神的关系上有一件新的事临到了。但我也必须说明，虽然在某种意义上这确实是一件新事——透过基督的工作，一件新的事产生了——但从另一方面说，这并不是新鲜事，这个救赎计划是神早在创世之前，就已经预备好的。从历史的角度看，它是新的；从救赎的方法看，它早就存在于神的心目中了。保罗在提摩太后书1:9-10说得很清楚：“这恩典是万古之先在基督耶稣里赐给我们的。但如今借着我们救主基督耶稣的显现才表明出来了……”

保罗在罗马书3:21提出同样的论点，他说“神的义”有“律法和先知为证”。他指的当然是旧约。所以我们要问：旧约在何处，以何种方式见证神透过耶稣基督所赐给世人的恩典？

要回答这个问题并不难。我们回想一下旧约最早的部分，那里记载亚当和夏娃悖逆神，吃了禁果之后，神来见他们。神宣告对他们的审判，他击打那诱惑他们的蛇，并且因亚当和夏娃屈服于引诱而惩罚他们。但在那一番严厉而可怕的话语中，神对蛇说：“我又要叫你和女人彼此为仇；你的后裔和女人的后裔也彼此为仇。女人的后裔要伤你的头，你要伤他的脚跟”（创3:15）。

这是预表耶稣基督的来临，他将被撒但伤害。虽然撒但会伤基督的脚跟，但基督将打碎撒但的头，永远毁灭他和他的工作。正如我在别处提到的，亚当和夏娃相信这预言，他们凭着信心仰望将要来的大能者，而得了拯救，就像我们凭着同样的信心仰望那已经来的基督而得救一样。

我们在创世记较后面的部分读到，神告诉亚伯拉罕更多有关这位拯救者的事。他一开始就对亚伯拉罕说：“地上的万族都要因你得福”（创12:3）。但接下来的故事让我们看见，神又在最初这隐秘的启示上添加了更多的应许，一直到最后，亚伯拉罕奉命，在摩利亚山上将他的儿子以撒当作祭物献上，我们才知道原来神不是要透过亚伯拉罕本身，而是透过他的“后裔”，使列国得福（见创22:18）。保罗后来指出，这个“后裔”是单数，表示这并非指亚伯拉罕的整个后裔，而是指为了拯救人类而代死的那一位特定的后裔（参 加3:8、15-16）。以撒几乎被当作祭物献上，这个惊人的画面预表了，有一天神会在同一个山上将他自己的儿子赐给我们。

以色列的仪文律法都指向耶稣基督，因为他是神的羔羊，除去世人罪孽的。耶稣基督应验了献祭的意义。更进一步说，圣殿中每一件器物，以及以色列人敬拜时每一项仪式的细节，都指向这位神的羔羊。

诗篇有多处关于耶稣的美妙文字。

诗篇16:10预言主的复活：“你必不将我的灵魂撇在阴间，也不叫你的圣者见朽坏。”彼得在五旬节那天，以及保罗在彼西底安提阿的外邦人面前，都曾引用过这段话（参 徒2:27，13:35）。

诗篇第22篇描述耶稣被钉十字架。主耶稣被挂在十字架上时，也曾引用这段预言开头的部分（见太27:46）。

诗篇第23篇把耶稣描述为一个好牧人，耶稣也曾解释过这个主题，记载在约翰福音第10章。

诗篇第24篇描述的是耶稣在荣耀中升到天上。

旧约预言的是什么？先知书中特别提到耶稣的地方真是不胜枚举。但我们千万不能忽略以赛亚书有关神受苦仆人的信息，特别是这一段：

他被藐视，被人厌弃，

　多受痛苦，常经忧患。

他被藐视，好像被人掩面不看的一样，

　我们也不尊重他。

他诚然担当我们的忧患，

　背负我们的痛苦；

我们却以为他受责罚，

　被神击打苦待了。

那知他为我们的过犯受害，

　为我们的罪孽压伤。

因他受的刑罚，我们得平安；

　因他受的鞭伤，我们得医治。

我们都如羊走迷，

　各人偏行己路，

耶和华使我们众人的罪孽

　都归在他身上。

赛53:3-6

整本旧约里这种有关救恩要借着耶稣基督而来的预言，若没有几千个，至少也有几百个之多。

说这些话

然而最重要的，不在于你是否明白或知道旧约的预言，而在于它们所谈到的改变是否发生在你身上。你也许对神学所知有限。诸如“称义”、“赎罪”、“救赎”一类的神学名词对你而言可能只是一些模糊的概念。但你知道自己过去的生活，你记得从前犯过的罪。你晓得自己的失败。那些真的都已经成为过去了吗？你是否能够说：“那确实是我以前的光景。我确实是罗马书头两章半里所描述的那个样子。但那是从前。如今基督已经来了，他拯救了我；由于他，我如今是完全崭新的一个人了”？

钟马田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来测验你是否是一个基督徒，并且可以帮助你确认和坚定自己的信心。他说：

当魔鬼攻击你，暗示你说，你心里的念头，或过去的背景，或你正在做的事，证明你不是一个基督徒，你从未真正做过基督徒——当他这样控告你的时候，你如何回答呢？你同意他的话吗？或者你勇敢地回答说：“是的，那是我从前的情形，但如今……”你有没有用这样的话去抵挡他？或者你读圣经的时候觉得受责备，你读到旧约律法，或登山宝训，感到自己力有未逮，这时你是绝望地躺在地上，或者抬起头来说，“但如今”？这是基督徒的基本立场，这是信心回答律法的指控、良心的责备，和其他一切攻击的方法。这几个字确实有无穷的威力，我们必须实际把握它们，了解其重要性和真正的意义。

你能这样回答吗？只要你信靠耶稣，相信他为你而死，你就能这样说。

你是否能说：

“从前瞎眼，今得看见”？

“前我失丧，今被寻回”？

“从前我在神的愤怒之下，但如今我被耶稣拯救，我因相信他而接受了神所赐的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