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我本来有意将他留下跟我一起,好让他可以在我为福音所受的监禁中替你伺候我;
希腊文中,第12节结尾有一个冒号,但是保罗的思路仍在阿尼西母身上,他在此以一个关系代词Ὃν(whom)回指阿尼西母(Ὀνήσιμον,10节;与第12节开始的代词一样),两者在词性、格和单复数上一致。
保罗说我有意留下(ἐγὼ ἐβουλόμην πρὸς ἐμαυτὸν κατέχειν)的是阿尼西母。“我”(ἐγὼ)加强了语气,可能在强调保罗要对阿尼西母的迟归负责。[1]这个动词的未完成形式“我有意”(ἐβουλόμην)虽然被有些人理解为书信体[2](如第12节中的不定过去式动词,仿佛是从书信到达的时刻回溯),但可能最好把它理解为强调保罗过去意愿的持续性,这个意愿随后被搁置。[3]这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使徒一向的心愿。中间语态强调保罗在决定他该如何安排阿尼西母和围绕他的外部情况时的内心挣扎。
这里所用的动词“有意”(βούλομαι)有别于他将在第14节中使用的动词(θέλω,“我不想”)。正如塞耶(Thayer)指出的,两者的区别在于“前者似乎是指出自深思熟虑的意愿,而后者是指出自感情倾向的意愿”[4]。也就是说,βούλομαι比θέλω更强烈地表达意愿明确的行使[5],它形容“选择、目的或意图和愿望”。[6]在新约中,θέλω比βούλομαι多用五次。从这一点来看,保罗这里选择的动词是有充分理由的。[7]因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保罗在这里不仅仅是在描述一个对阿尼西母情感上的愿望,而是他认为理由充足的一种强烈意愿。[8]使徒仔细地考虑过这一可能的行动。保罗也许认为有充分的理由“留下”(κατέχειν)阿尼西母。现在时的不定动词形成了一个复合词:κατά(“下”)和ἔχω(“留、有”),有“阻止、阻碍、防止离开”的意思。[9]但是,它所指的不是阻止阿尼西母到腓利门那里去,而是留住他跟我一起(πρὸς ἐμαυτὸν)。
保罗想要留下阿尼西母的理由这时说明了(ἵνα,好让):他替你伺候我(ὑπὲρ σοῦ μοι διακονῇ)。介词ὑπὲρ(“替你”)强调替代的概念。[10]它的意思是“代替、取代、以别人的名”[11]。如果腓利门(σοῦ,“你”)在保罗身边的话,他肯定会照顾他的所需。然而,情况不允许。但神在他的治理之工中将阿尼西母代替腓利门放在那里。如果他被保罗留下来的话,阿尼西母所做的,就是替腓利门做的。腓利门本来会倾向于认为他与阿尼西母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差别,使徒却在这时强调他们的相似之处,阿尼西母甚至能够很好地替代腓利门。
侍奉格言:不要过早地评判任何一个人的价值,最意想不到的人也许会成为你的伙伴。
这个动词的虚拟语气(διακονῇ,他可以伺候)与介词(ἵνα)的连用形成一个目的陈述。这个动词普遍被译作“服侍”或“侍奉”等(如太4:11;路10:45),原本的含义是形容伺候吃饭(如太8:15;路10:40,12:37;约12:2;徒6:2),也用来指执事的服侍(提前3:10、13),但它的普遍含义更常见(如提后1:18)。请留意,这里两个人称代词连在一起表示强调(σοῦ μοι),直译作“由你对我”。
保罗说阿尼西母本可充当这个角色(替代腓利门),在我为福音所受的监禁中(ἐν τοῖς δεσμοῖς τοῦ εὐαγγελίου)服侍他,这个句子可以更加直白地译作“在福音的捆锁(监禁)中”。名词“监禁”(τοῖς δεσμοῖς)刚在第10节中用过(见那一处解释)。
问题在于该如何理解这里的所有格(τοῦ εὐαγγελίου,“福音的”)。穆尔敏锐地指出,这里的所有格难以归类。[12]它应当被理解为主语性的(“因为福音而导致的监禁”),还是谓语性的(“福音的监禁”)?它显然不可能指后者。因为正如保罗在他最后的书信中用同一个名词所说,“神的道却不被捆绑”(提后2:9)。所以,这个所有格也许被理解为主语性的,“显示他的捆绑是因为福音的缘故”[13]。它也有可能被理解为表示“起源”[14]、“出处”[15]、“关系”[16]或综上所述的一个意思。至于这里是主语性的所有格还是表起源的所有格,奥布赖恩说:“可能两种意思都包含在内,无需从中取舍。”[17]
[1] Dunn, 330.
[2] 罗伯逊,《活泉新约希腊文解经》,4:467。
[3] Harris, 263.
[4] Thayer, 286.
[5] Vine, 301, 1240-1241.
[6] Mounce, 773.
[7] Thayer, 286.
[8] Kitchen, The Pastoral Epistles for Pastors, 96-97.(本书中文版为“研经工具”中的《生命宝训注释系列——教牧书信》。)
[9] BAGD, 422.
[10] Wallace, 387.
[11] BAGD, 838.
[12] Moo, 415.
[13] Moo, 415; Rienecker, 660.
[14] Moo, 415.
[15] Kent, 195; Lightfoot, 339.
[16] Harris, 264; Lohse, 202.
[17] O’Brien, 294.